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院长贲圣林：对海外市场的探索要有长期主义的心态

在第一天主会场的“全球化战略制定和落地”的环节，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院长贲圣林、全国政协委员、金杜高级合伙人张毅、贝昂智能联合创始人章燕、浩万新能源董事兼CEO周维、元璟资本合伙人王琦，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女士参与讨论。

以下是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院长贲圣林发言，经EqualOcean整理后发布。

我是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ZIBS）院长和金融科技研究院（AIF）院长，我本人在业界工作过20年，在2007年我接任了汇丰（中国）商业银行业务，主导了服务中国企业的全球网络，从圣保罗到纽约到伦敦，到新加坡的中国企业事业部。

过去十年至今，我在浙江大学任职。浙江也是中国民营企业比较发达、出海进程发展较快的地方。所以从过去的服务者到现在的观察者、研究者，再到以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为定点进行全球化布局的实践者，期待和业界的朋友做比较好的交流。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下面进入全球化战略的讨论，我第一个问题还是要给到贲院长，之前除了汇丰银行，在摩根大通当时也是做到中国银行，包括后来创立了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现在这个学院在东南亚、非洲、拉美都有中心了，从您的背景一直都是立足全球，又横跨了金融、商业、学术这几个大的板块，从您的视角来看，中国的跨国公司新机遇是什么？地缘政治对于全球化战略有什么样的影响？

首先看大背景，有三个方面。

第一，全球化。全球化新的形势就是区域化。大家最近听到比较多是“全球南方”，也就是过去几十年我们谈到的亚非拉发展中国家，也是现在"一带一路"沿线发展中国家，全球南方与北方分化加剧了。亚洲的RCEP我想应该是非常令人振奋，真正实现区域性的一体化，比如北美的三个国家，以及南美，区域化色彩则更加明显。

第二，绿色化。生态绿色，也就是ESG。最近在迪拜的COP28会议特别强调了气候方面的可持续发展，也就是所谓的导向问题，这个导向已经成为全球为数极少的共识之一。

第三，数智化。科技推动的力量是越来越大，最近关于OpenAI内部的革命，大家对技术的恐惧也好，以及技术如何推动发展，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大家呼吁所谓的技术向善，这个呼声是越来越高，这是整个大的背景。

在大的背景下，我自己看到中国的企业“走出去”有三个：

一种是推动型的。因为国内大家都在讲人口老龄化，国内生产的产能过剩、需求不足，这些环境因素推动企业往外走，去更好地服务全世界。因为全世界人口80亿，我们国内14亿，海外地区66亿人口中大部分还是年轻的，比如：非洲、东南亚、中东、印度等地方，这是一个所谓的推动型。

第二个是拉动型。中国企业走入亚非拉等中等发展国家的时候，当地85%的人口还生活在相对比较欠发达的水平。所以他们对于发展的包容性更高，中国的企业就有非常多的机遇。相当于中国企业有降维的感觉，因为企业在中国经过时间的经验证明，这让他们也能在东南亚、印度，非洲、拉丁美洲更好地适应，这是海外的拉动型。

第三自我驱动型。年轻的一代中国企业家们，他们很多关注全球，年轻的科技创业者们，他们的视角可能本身盯的就是海外的市场，就没想过要真正的来做中国本土的市场。150年前的时候汇丰银行、渣打银行根本没从英国本土起来，就是从海外发展起来的。

从模式上我感觉到有以下六点：

第一，外贸型的产品，销售型的。第二，资源型的。第三，资本型，或者是想要到海外上市，围绕资本型的融资等方面。第四，生产型。这对全球供应链有很高的要求，大家所说的中国+1供应链的模式，要求去风险，去中心化，这种生产型出海模式的企业，很多会选择泰国、印尼等国。第五，平台型。在泰国，北美、墨西哥有中国工业园区，当年的苏州工业园区是新加坡人为了帮助欧美企业到中国来，今天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时候，我们正好也是反向的中国工业园区。第六，总部型。比如地理位置最近的香港、新加坡这两个地方，成立了中国企业的总部。因为地缘政治的原因，TikTok、SHEIN是又不是中国公司，它们是所谓的“双总”，这种形式很有可能在未来成为主流。最后一种形式是数字平台型。我自己一直在思考，传统的唐人街卖中国的服务、中国的产品、中国的餐馆。在数字科技时代，可能是数字时代新的唐人街的形式。

中国企业走向发展中国家，从之前东盟国家到最近的中东，以及靠近美国市场的北美。在欧洲有些发达市场我看还不错，像德国的杜塞尔多夫，有较强的制造业，米莱以设计为主的，伦敦的金融领域。美国的中西部制造业做的也不错，比如万向集团比较早的在美国中西部做了较好的布局。以及在新加坡航运的企业，显然需要比较中立的国际航运中心，有些相关业务的中国企业已经把全球总部搬到新加坡。根据行业的特色、企业的定位，我看到国企往往选香港做海外总部，相对民企选新加坡的更多一点，广东的民企选香港比较多，可能地域比较近。

我们连续做了三年的中国民营企业国际化百强报告，我们从境外资产、境外营收、境外员工三个方面观察发现：百强里面18%的资产在海外，20%的营收在海外，14%的员工在海外。中国民营企业榜单里走的最广的7家中国的机构在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拥有自己的分公司、子公司。其中100家里面有70来家以制造业为主的，源自以下地区：浙江第一名，26家。第二名是广东，18家。山东9家，江苏9家，前4名的占了62家，上海只有2家在上面，整个长三角一共有38家在中国民营企业百强上面。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其实在做战略的过程中是有一些争议的，有的公司会认为现在的国际形势也比较复杂，而且经济环境也不好，你进入国际市场最好还是能够有一个特别明确的盈利路径，能够快速实现现金流比较良性的循环，你可能能够更加长久，所以觉得还是要更保守一点或者更扎实一点。另外一些人觉得你一旦想好了要去做一个全球化的生意，或者是品牌，可能就要有all  in的心态，这两个之间是有不一样的碰撞。我想听听各位对这两个观点有什么样的判断？或者更加站哪个？为什么站这个观点多一些？

我比较相对中庸一点，第二种all  in，是指全力以赴，还是把所有的身家全部搭在出海。我可能是第一和第二中间，第一个是短期，能够一定程度的建立自己对市场的认知、品牌、消费等等，在短期之内我不一定要有明确的路径，但是一定要有成功的路径构思图，更长远的all  in的概念。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五位嘉宾给想要打造全球化品牌的创业者一些非常好的角度看这个问题，确实你要出海的话，它的难度系数是高的，根据你不同的阶段，你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可能要选择你在这个阶段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或者什么样的取舍做这样的选择。所有的企业都应该去考虑全球化吗？他们是不是需要做好一些准备以后再去考虑？还是从一开始就要把它作为命题？

采取全球化之前，我个人认为在今天一定要有全球化的认知、全球化的思维、全球化的了解，因为你即便做一些非常本土的国内市场的企业产品，也要有某个供应链、产业链，如果不关注全球，没有全球化思维和逻辑的，很难做到这一点。与此同时，有没有必要做全球化布局？确实要因行业而异。学校给我的定位和我自己给我们的定位，就是全球化的商学院，基于此，我在自己执行的过程中，就一定是和浙江大学现在的主体是差异化的，和中国所有的商学院也是差异化的，我向上海中欧，向长江清华、上海安泰学习，但是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们肯定是最年轻的商学院，但可能也是全球化程度最高的中国的商学院，我们的师生来自70多个国家，英文和中文是双官方语言。

今年我去了9个国家，去了才知道我对该地区了解不够，所以我不鼓励大家完全all  in，因为你对一个海外市场、对一个国家、地区认知是渐进的过程。我想大家不是赌博的心态，要有长期主义的心态，一步步做市场认知和全球人才的准备，这块非常非常重要。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最后请各位给2024做一个预测，也算给大家一些关于未来的提示。预测可以关于行业的，也可以是全球化，也可以是2024任何可能发生的大事件。

一个词总结：分化。2024年全球南方、北方要分化，城市之间分化，比如迪拜、新加坡等地方，一定会发展的非常好，因为各种地缘政治的缘故，国家之间也会有非常多的分化，包括有些国家的选举问题，比如最近荷兰的民粹主义，欧洲的环境会变得非常艰难。但是作为中国的企业，我觉得是与其在内部卷，还不如走出去，我一直是这个理念。我上次在深圳的时候特别高兴，全是我们年轻人，年轻人志在四方，中华儿女走向全球，这个非常重要。当你面对国内红海的时候，卷的不行的时候，其实外面有些地方是一片蓝海，只要你愿意去走。谢谢！

关于「出海全球化百人论坛」（GGF）

「出海全球化百人论坛」（GoGlobal Forum of 100, GGF）由EqualOcean和「出海全球化百人会」主办、每年6月份在深圳、每年12月份在上海举行，每次大会为期2-3天、参会规模2500+、总监级参会者占70%左右，是出海全球化方向规模和规格最高、最受关注的行业大聚会。GGF2024-深圳大会 预计在6月中旬、GGF2024-上海大会 预计在12月上旬举办，欢迎联系EqualOcean的工作人员了解合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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