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政协委员、金杜高级合伙人张毅：中国企业出海要避免因不愿意“付路费”而不得不“付学费”的状况

在第一天主会场的“全球化战略制定和落地”的环节，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院长贲圣林、全国政协委员张毅、贝昂智能联合创始人章燕、浩万新能源董事兼CEO周维、元璟资本合伙人王琦，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女士参与讨论。

以下是全国政协委员、金杜高级合伙人张毅发言，经EqualOcean整理后发布。

我所在的金杜律师事务所是中国最早一批为出海企业提供法律服务的本土律师事务所。目前金杜在全球有30个办公室，其中16个是国内办公室，14个是海外办公室，海外员工人数占比约为30%。金杜全球收入约60%来自中国境内，40%来自中国境外。我本人早年也有丰富的海外学习工作经历，曾就读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在金杜香港办公室工作8年。很高兴接受邀请来到今天的会场，期待与大家共同探讨，碰撞出更多思想火花。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我觉得张主席的公司金杜应该进百强。下面是张主席，因为我知道张主席经手了非常多厉害的全球并购的案子，大规模的是百亿级别欧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过去20年中国的企业全球化并购是非常重要的手段，是否可以概括一些过去20年这样的一个路径有一些什么样好的经验？包括有哪些坑？

从1996年执业以来，我办理了大量具有代表性的国内外上市、跨境并购等法律服务项目，可以说我是中国企业“走出去”的见证者、参与者。过去20年，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并购经历了不同阶段，体现出不同特征。

从时间来看，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并购是一个起伏波动的过程。自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后，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并购开始进入高速增长期，2016年是中企海外投资并购交易跨越式增长的一年，2017年开始逐渐下降。随着新冠疫情叠加地缘政治风险升级，进一步削弱了中企海外投资的势头，目前走入相对低谷的阶段。

从“走出去”主体来看，最早是一些大型国有企业参与。伴随“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更多国企、央企和地方国企以工程、出口、投资等方式到“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开展基建、建设等，这些国有企业是出海的主力之一。但随着地缘政治风险升级，国有企业“走出去”（尤其是并购）难度加大。以美国审查为例，若国有控股在一定比例以上，需强制进行安全审查。而出海的另一个主力军是民营企业，民营企业始终活跃在国际投资并购市场。以我办理过的吉利项目为例，在当年吉利以近100亿欧元收购了奔驰近10%股份。总的来说，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随着国际市场变化，在“走出去”的过程中都出现了一些新的情况、新的变化。

从目的地来看，一般来说欧美是比较热门的目的地，尤其是美国。但近两年伴随着地缘政治等因素，这一情况也悄然变化。我们注意到，欧洲仍是中国投资的重要目的地，东南亚中东等的热度也在持续升温。

在中国企业的海外投资并购历程中，我总结出的经验教训是：不少中国企业因不愿意“付路费”（聘请专业中介机构）而导致不得不“付学费”（项目失败）。具体来说，不少中国企业普遍存在的问题就是不够重视专业服务的重要性，未深入了解当地规则。在法律法规、市场环境、用户习惯、历史文化各方面都存在差异的情况下，照搬国内经营理念和商业规则必然会付出高昂的“学费”。 

掌握目的地法律法规是海外投资“基本功”，尤其近年来国际形势、各国法律变化都很大，例如GDPR问题、欧盟碳关税申报问题、美国安全审查，特别是TID行业数据安全问题等等。所以必须充分把握目标市场的法律法规和国际投资贸易规则，才能把握好出海的节奏，并且“行稳致远”。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其实在做战略的过程中是有一些争议的，有的公司会认为现在的国际形势也比较复杂，而且经济环境也不好，你进入国际市场最好还是能够有一个特别明确的盈利路径，能够快速实现现金流比较良性的循环，你可能能够更加长久，所以觉得还是要更保守一点或者更扎实一点。另外一些人觉得你一旦想好了要去做一个全球化的生意，或者是品牌，可能就要有all  in的心态，这两个之间是有不一样的碰撞。我想听听各位对这两个观点有什么样的判断？或者更加站哪个？为什么站这个观点多一些？

我觉得这个东西比较因人而异，我相信第一基因原理。每个人、每个企业都有最基本的基因，决定了发展路径，也决定了最终归属。我觉得需要从这个角度出发判断你是要all  in，还是要做更加平衡的取舍，可能是因人而异选择的结果。如果从泛泛的角度来讲，中国文化的中庸之道是最好的，中庸之道是既要又要还要。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五位嘉宾给想要打造全球化品牌的创业者一些非常好的角度看这个问题，确实你要出海的话，它的难度系数是高的，根据你不同的阶段，你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可能要选择你在这个阶段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或者什么样的取舍做这样的选择。所有的企业都应该去考虑全球化吗？他们是不是需要做好一些准备以后再去考虑？还是从一开始就要把它作为命题？

企业的基因文化决定了其发展路径，也决定了最终归属。是否需要全球化取决于企业的愿景、使命以及企业战略，同时还应该考虑企业的资源、能力。我认为对企业而言，首先应区分全球化思维能力与全球化布局，企业发展需要树立全球眼光、国际视野，同时客观谨慎评判是否进行全球化布局。其次应充分认识到全球化是“因人而异”的选择，无论是从制定全球化战略还是目标设定都要把握差异性。最后，有意愿出海的企业应行动起来，通过真正走出去来拓市场、阔眼界、寻人才。

EqualOcean高级副总裁、合伙人蒋秋榕：最后请各位给2024做一个预测，也算给大家一些关于未来的提示。预测可以关于行业的，也可以是全球化，也可以是2024任何可能发生的大事件。

12月11日至12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总书记对2024年的经济工作提出了“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先立后破”的工作要求，向我们企业出海传递了积极的信号。我们一定要充分把握机遇，坚持不懈、积极作为，让“中国质造”和“中国智造”成为中国制造的新名片，驶向全球市场。

关于「出海全球化百人论坛」（GGF）

「出海全球化百人论坛」（GoGlobal Forum of 100, GGF）由EqualOcean和「出海全球化百人会」主办、每年6月份在深圳、每年12月份在上海举行，每次大会为期2-3天、参会规模2500+、总监级参会者占70%左右，是出海全球化方向规模和规格最高、最受关注的行业大聚会。GGF2024-深圳大会 预计在6月中旬、GGF2024-上海大会 预计在12月上旬举办，欢迎联系EqualOcean的工作人员了解合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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